哪怕有所预料，贾文均还是免不了一阵惊喜，当即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：“老程，那位美丽的戍卫使女士已经与我和谈，不用太着急。”
听到耳机里贾文豪的声音，程空然颇有些意外。
那个戍卫使经过大比率机械改造，机动能力无疑是在场之人中最强的。就算失去一名队友，她完全可以逃离，又怎么会愿意和谈...
程空然思绪飞转，在一分钟后看到了那名圣公约的戍卫使和贾文均。
也是直到现在，程空然才有空暇仔细观察戍卫使。
她大概170cm高，体态匀称，身体各部位比例协调，皮肤与人类无异，略微部分地方呈现金属质感。
机械身体与肉身并没有耦合痕迹，而是浑融一体，让人难以分辨到底哪个部分是金属，哪个部分是血肉。
也是见识过k6纳米机器，程空然并没有多惊讶。
见到程空然后，并没有多作交谈，戍卫使足底推进器开启，化作一线流光消失在目视范围内。无人机群也随之跟了上去。
这就走了...
一个强敌离开，程空然多多少少松了口气，走到贾文均身前：“把她放走会不会有些不好？”
贾文均打趣的看着好友：“让我猜猜，你是不是想问，放虎归山，我们会不会有危险。”
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，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问出这种问题。
程空然催道：“好了，别卖关子。”
“得得得，这就给咱们的大功臣解释。”，贾文均一屁股坐在地上，长长出了口气：“风险肯定是有的。你也看到了，那戍卫使近乎全身都改造过，无论机动能力，防御能力，反应能力，都比我们强太多。但我们如果强行留下她，风险会更大。要知道，她不仅能自爆，还能让无人机群殉爆。搞不好就是鱼死网破。”
“而我们也不是全盛状态...”，说到这，贾文均看向程空然：“罿鳞还剩多久？”
“一秒”
“那也就是了。至于我...”
贾文均抬手看了眼手表，生无可恋的闭上眼：“三、二、一...”
话音刚落，贾文均的脸色忽的惨白，全身颤抖，额头冷汗直冒。
程空然一怔，连忙上前扶住他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烟...！”，贾文豪青白的嘴唇哆嗦着：“我摩托车，烟...快点...”
程空然也不多问，转身就向摩托车所在的位置跑去。
万幸，经过刚才的战斗战斗，两台摩托车并未被波及，只是被掀翻在了地。
程空然在贾文豪摩托车上找到一盒烟，随即飞奔返回。
很快他跑到贾文豪身边：“拿来了，怎么用？”
“红...红色的...”
烟盒打开，里面有红色和白色两种烟杆。程空然抽出一支红杆香烟，就听贾文均艰难出声：“给我...”
他直接把香烟塞进好友嘴里。
香烟顿时被点燃，贾文均当即大力猛吸一口。
烟雾入肺，虽然脸色仍旧惨白，但他明显松了口气：“活...活过来了...”
“怎么回事？”
“待会再说”，贾文均看似好转许多，又深深吸了一口烟：“好了老程，扶我起来，我们不能停留太久。”
确实如此。
程空然当即把好友扶起来，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，向着摩托车的位置走去。
同时他试着呼叫k6，很快通讯接通：“k6，你怎么样？”
“ARk6完好率89%，修复中，预计1767秒修复完成。”
刚才被无人机群的炮火覆盖，哪怕k6在一座小山树林里隐匿穿梭，仍是受到一些损伤。
不过大体无恙。
程空然松了口气：“与我们会合，准备出发。”
“收到。”
等程空然搀扶着贾文均来到摩托车旁，猫耳少女刚好赶到。她身上的战斗服已然破损大半，黝黑的皮肤正不停剥落，不过背在身后的电磁发射器倒是完好。
程空然随之得知，k6那剥落的漆黑皮肤是已经损坏的纳米机器。
再次感叹了科技的神奇，程空然并没磨蹭，让k6驾驶贾文均的摩托车，他则载着好友向小镇驶去。
“怎么样？”，路上坑坑洼洼，程空然开的并不快。
“还行吧”，贾文均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：“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放走那个戍卫使了吧”
贾文均现在的情况，明显不适合战斗。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“刚才我被她轰中一炮，虽然炮弹被我汽化，但动能仍然传递到我胸口。”，后座上的贾文豪深吸口烟，吞云吐雾的道：“本来，我应该会被炮弹的动能轰个对穿。还好我有一件保命的物品。”
“类似于罿鳞？”
“差不多，不过没那么高级。我称之为‘短痛不如长痛’，简称‘短不如长’。”
“有什么用？”
“‘短不如长’是一只侵入生物的皮，使用方法很简单，贴在皮肤上就可以了。它会与我的皮肤融为一体，大大增强我皮肤的防御能力。”
程空然想了想：“听起来不错”
“哪有那么简单”，贾文均叹口气：“侵入物都具有副作用。这‘短不如长’的副作用有两个，一是会吸食我身体的营养。”
“这倒没什么要紧的，只要每顿多吃点就行了，不如说是减肥人士的神器。另一个副作用才要命，就是当我的皮肤受到伤害时，它会将伤害吸收，然后转化为绵长的剧痛返还给我。”
听到这里，程空然总算明白为什么叫“短痛不如长痛”。
他悄悄松口气：“原来如此，我还以为你烟瘾犯了。”
“还真差不多”，贾文豪没有反驳：“红杆的香烟里，添加有痛觉阻断剂。赞美奥兹博士。”
要是没有痛觉阻断剂，可怕的剧痛之下，贾文均可能会忍不住剥下自己的皮。
程空然默然。
经过刚才的战斗，他的罿鳞只能再用一秒，而贾文均则会全身剧痛。
那九级戍卫使虽然装甲损坏，身体还被砍中一刀，但对她而言影响还真不大。
k6的狙射辅助，也会被无人机群压制。
此消彼长之下，他们怎么看也不是戍卫使的对手。
因此放对方离开，无异是明智之举。
事实上，要是得知他们的实际情况，那戍卫使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。反正不会和谈。
程空然收束思绪：“接下来怎么做？”
“离开这里，越快越好，我们的位置不能暴露。”，似乎想起什么，贾文均补道：“不过在此之前，我们还有件事。老程你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知道贾文均要做什么，程空然深吸口气：“好。”
两辆摩托车再次驶入小镇，并在一所小学的大门外停下。
此时痛觉阻断剂完全发挥作用，贾文均虽然全身冷颤皮肤惨白，但终于能勉强行走。
两人并肩走入学校，k6则占据一栋附近高楼的天台负责警戒。
走进学校开始，就不时能瞧见倒在血泊中的尸体。很明显，这些人想要逃跑，结果被无人机精准点杀。
再往前，很快就进入学校的运动场，一座尸体堆成的小山出现在两人眼前。
看到这一幕，程空然终于再次深刻理解了好友所说的话。
“之后的经历会凶险万倍，绝望，疯狂，痛苦。你没必要遭这种罪。”
在这场无比真实的游戏中，人性将得到最极致的释放。
熟练压下呕吐的冲动，年轻男人没什么反应。
贾文均拍了拍他的肩，什么也没说。
他们一直走到尸体小山旁边才停下。
突兀的高温猛然出现，由尸体组成的小山很快汽化，化为几缕淡薄的青烟消散。
程空然松了口气：“这样的能力还真是方便”
“是啊，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必备。”，贾文均笑了笑，看向几个通过“筛选”的人。除了班长王静云外，其他人都被割掉了鼻子。
贾文均没有多作犹豫，依次将这几个人汽化。
临到班长的时候，他不由感叹的笑了：“还好班长没被割去鼻子，不然那样的形象留在记忆里想必很难忘掉。”
程空然则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睡去的少女：“班长怎么处置？”
“当然是一并杀掉”，似乎知道程空然在想什么，贾文豪补了一句：“放心，会在0.1秒内完成的。班长感觉不到任何痛苦。等这一切结束，你又会看到活蹦乱跳的班长。”
只能如此。
程空然轻一点头。
但就在这时，贾文均似感应到什么，猛的怔住，随即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怎么了？”，程空然悄然警惕。
“不，不可能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，太巧合了！他妈的！太邪门儿了...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贾文均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少女，简单组织了语言：“老陈，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，规则能力会自行选择合适的宿主的事？”
当然记得。
程空然点头。
“就在刚才，你杀死了那个白大褂。那个白大褂的能力虽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，但依旧会自主选择合适的宿主...”
程空然悄然一惊，转头看向身前的班长，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。
贾文均则喃喃道：“太滑稽了，太滑稽了，这实在是...实在是...”
很显然，白大褂迪伦德死后，他的能力很快就选择了新的宿主，刚好就是班长王静云！
这也就意味着，班长此时已成为超凡者，她已经完成了‘觉醒’。
如果将她杀死，她就真的死了...
也是过了足足半分钟，程空然才问：“该怎么办？”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...”
贾文均飞速权衡着：“总之，先带班长离开这里。”
此地不宜久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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